“所以你一早就知道，我是假的太子？”司徒玄寒看着此刻的大鹏王，心中满是自嘲，“这些年，我努力掩盖一切的蛛丝马迹，不让任何人了解我的秘密，就连身边最亲近的人，我也觉得很对不起他们，因为一旦发觉，那就是血流成河，无数人掉脑袋的大事！半夜有时我会惊醒，深深恐惧，自己明明不是真正的太子，却还霸占着这个位置，欺骗了无数人，觉得问心有愧！却没想到，就连您这个皇帝，也是假的！我们这天靖朝，就是一个充满了假冒赝品的可笑国度！！”
“云沁，朕想告诉你，不是真的，就是好的。”大鹏王浑厚一笑，笑声中带着几分骄傲，“朕在位这么多年，将天靖治理得井井有条，万众归化，别说火罗国，南海诸岛，就连一直仗着草原骑兵对天靖虎视眈眈的大梁，这些年也如同乌龟般缩在国境线北边不敢出来！国家繁荣，民众生活顺遂，若是真的司徒震那个小人，怎么可能创出这样的成绩？同样，若是真正的司徒玄寒，也不可能像你这样，这些年韬光养晦，养精蓄锐，成就了这样的一番修行！”
“父皇，您是在夸赞我么？”司徒玄寒嘴角微微地弯了弯，“您的确做出了一番伟业，也善于用人，荣国公叶嵩，四大家族，皆在您的掌握之内，可是，您娶了这么多妃嫔，又是什么意思？为何苏雪莹说你若是有了孩子，其他人就会发觉你的秘密？”
“因为朕是一只大鹏的化身，说到底，不过是一只妖兽而已。而妖兽与人类的后代，是半人半妖兽，若是妖兽的精魄要强大得多，那生下来的孩子，必定会有妖兽的外形。那么，一切都会大白于天下。”大鹏王的声音很淡，似乎这一切完全是说别人的事情，和他没有关系，“当然，最重要的原因，是朕一直都道心坚固，此生，朕只对月绮罗一个女人动过心，但，也未曾有过什么亲密之事，朕对这些……不感兴趣。虽然朕深深地爱着绮罗，但也并非非要有什么男女之事，只是想要她在我身边而已，修道千年的心，不是你们所想的那样。但是，为了掩饰朕的真实身份，朕不得不纳入妃嫔，生下‘孩子’。你说得对，那些皇子，也都不过是妖兽晶体和朕无上幻力的作用综合造出来的‘婴儿’罢了。”
“也包括我？”司徒玄寒一动不动地凝视着大鹏王，眼眸漆黑，仿若最深的黑洞，最坚硬的矿石，让人只消看一眼，就情不自禁被攫取了心神。
大鹏王微微犹豫了一瞬间，接着冷笑道：“你觉得呢？苏雪莹都说了，朕不能有孩子，你觉得你凭什么会例外？或者说，你觉得你母妃会是例外？”
司徒玄寒静静地看了自己的父皇半晌，眼神中，突然带了一丝绝望。
“是，你说得对，我不可能是例外，我母妃也不可能是例外，我的确……不是人！我只不过，是一颗晶体！我的存在，都是父皇——不，大鹏王，您用幻力维持的一个假象……也许哪天，我就会显出原型，接着，消失在这天地之间！”
他的声音，越来越凄凉，越来越绝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