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己帮她？根本就不算，反而这算她又帮了自己吧？
“想必用不了多久，冯林就要外放了，你也去准备准备，给陛下了个台阶就过了吧。”陈老太爷道。
陈绍应声起身告退。
陈老太爷继续饮茶，一面看着身后的屏风，不知不觉其上的圈圈点点已经有两行之多了。
他迟疑一下，放下茶碗，提起笔沾了墨。
“爷爷。”
陈老太爷回头见陈丹娘倚着门框探头看。
见爷爷看过来，陈丹娘露出大大的笑脸。
陈老太爷也笑了，冲她招招手。
“爷爷，你在做什么？”陈丹娘进来站在屏风前，负手晃头看，“又要往屏风上涂黑了吗？”
陈老太爷笑着点点头，提笔在屏风上落下一圈。
“爷爷，你看我写的字。”陈丹娘道，一面将背后的手拿出来一张纸。
“跟程娘子学的吗？”陈老太爷道，一面伸手接过，点头称赞，“不错不错，大有进益。”
“程娘子不在家。”陈丹娘道，“等她忙完了，我就去让她看。”
陈老太爷抬头看她。
“丹娘，你就一点也不担心程娘子？”他问道。
陈丹娘头也没抬，看着自己的字。
“不担心啊。”她轻松随意道，“程娘子又不坏人，不会有事的。”
不坏人，就不会有事吗？
那冯林算坏人吗？
或者程娘子就好人吗？
陈老太爷微微一笑，拂袖继续看陈丹娘的字，不再继续这个话题。
而在另一边，张老太爷也正提笔在屏风上添了一笔，末了又端详一刻。
“太小了。”他道，提笔又加了一笔，“陈绍可比别人要大一点的。”
一旁的老仆笑着摇头。
“冯林已经自请外出了。”他道。
“这次倒聪明了，知道自请，不用皇帝赶，多少留点脸面。”张老太爷笑道，一面放下笔。
“起来他本性纯良且计财上能力不错。”老仆笑道，“倒也个能臣，只不该做御史，还去他的三司就好了。”
不过这不可能了，这一次之后他再无回京的机会了。
“活该，谁让他去碰那女子的霉头。”张老太爷哼声道，“也不想想在那女子手里多少人坏了身家性命，那就个扫把星，碰着伤，磕到死，见面也会霉三天，所以你看我都不去见她……”
他的话音未落，就听门外脚步蹬蹬。
“太爷，太爷。”
张老太爷忙冲老仆嘘了声。
“要知道我她主子扫把星，她肯定三天不给我做饭了。”他低笑道。
老仆一脸无奈的摇头，看着丫头迈进来，迎头跪倒叩头。
“谢谢太爷，我家娘子没事了。”她又哭又笑。
“没事了吗？”张老太爷故作惊讶，“放回来了吗？”
丫头噗嗤又笑了。
“太爷，你还逗我，夫人已经让人告诉我了，娘子没事了。”她道。
“那别谢我，我可什么都没帮。”张老太爷笑道。
“我要去谢老爷，老爷太爷您的儿子，那自然也要谢太爷您了。”
丫头道，一面起身退了出去了，听得屋子里传来张老太爷和老仆的笑声，丫头也抬头擦泪再次笑。
“谢我作甚？”
书房里才下朝的张纯皱眉，看着跪在地上叩头的丫头。
“半芹谢老爷维护娘子。”丫头恭敬道。
“我什么时候维护她？”张纯皱眉道。
“夫人，老爷在朝堂上替娘子和大郎君话了。”丫头低着头道。
张纯放下书摇头。
“我哪里为他们话，我嫌弃朝堂上啰嗦罢了，书院里就要开课了，为三言两语就能清的事啰嗦没完没了，我哪里费的这般功夫！”他道。
丫头依旧叩头。
“也罢。”张纯看着她，带着几分随意，“似你这般想的人多得，没什么可解释的，解释也没用，随你们去吧。”
丫头应声。
她退了几步，临到门口施礼。
“谢老爷特意给奴婢解释。”她道，罢起身退出去了。
张纯被这句话的一怔，面色微微尴尬，又摇摇头失笑，继续低头看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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