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这么早就睡了？
叶清暖站在次卧的房门前，欲敲门的手，在抬起后停顿在半空中。
犹豫了片刻，她最终收回手，迈步从门前离开。
次卧没有开灯。
皎洁的月光，从窗外洒进房间，照亮了坐在飘窗上的霍云啸。
月色在他周身落下一层清辉，靠坐着的霍云啸目视窗外，双眸空洞无神。
这些天，独自一人待着的他一直都是这个状态。
脑海里有两股力量在拼命的打架、斗争，让他备受煎熬，却理不出任何思绪。
如果他没有记错人，他应该会和凌知音双宿双飞——她苦等他多年，一直都在等着他愿意和她交往的那天。
可他却将这份情谊错付在叶清暖身上。
不得不承认，至少初期时，他对她所有的情感寄托，都依附于他的幻想。
直到——去年的那场酒吧乌龙，将他们彻底紧密的联系在一起。
切实的靠近、接触、了解，让他对她的爱只增不减，如洪水猛兽般将他吞噬。
他已全然交出真心，也让她深深爱上他。
原本已步入正轨的生活，因母亲道出的真相，因调查的结果被颠覆。
他该放弃和叶清暖所营造的一切，回去和那个对的人重头开始？
还是，将错就错，与叶清暖继续下去？
不论他怎么选，所造成的必然结果是——终将有一人因他受伤。
当初舍命救他、苦等多年的凌知音，或者，如今和他惺惺相惜、如胶似漆的叶清暖。
每每想到这儿。
霍云啸便觉得头疼欲裂，身体像是被两股力量不断往外拉扯，要将他四分五裂。
就在他痛苦万分时，次卧的房门被人从外面敲响。
“叩叩”两声，将霍云啸原先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思绪抽拉回来。
随之而来的，是叶清暖柔声的询问，“睡了吗？”
霍云啸敛去黑眸中的情绪，迅速收拾好自己的心情，佯装平静的说：“没有，进来吧。”
他的话音落下，随即朝门口看去——只见叶清暖穿着简单的睡衣，头发随意的披散着，她的手里拿着一瓶红酒以及两个高脚杯。
走进房间的她，视线从昏暗的房间里扫过，最后定格在坐在飘窗的霍云啸身上。
她用身体轻撞关上门，笑着对他走近，说：“我睡不着，陪我喝两杯？”
霍云啸没有说话，只是看着她。
在他的注视下，叶清暖拿着酒瓶、酒杯朝他走来，睡衣下的身子曼妙，身上透着的气息迷人。
叶清暖同他一样，侧坐在飘窗上。
两人面对面。
她将两个剔透的高脚杯放在软垫上，而后拔掉红酒瓶上的木栓，为两人倒酒。
卧室里很安静，只有酒液碰撞酒杯发出闷闷的流动声。
月光洒落在叶清暖的周身，将她的模样分明的刻画进霍云啸的视线中——她美得就像油画里出来的美人儿。
一颦一笑，一举一动，动荡人心。
霍云啸看得入神，眼底不受控的漫上了更多复杂难忍的情绪。
直到，叶清暖握着高脚杯，抬起手将其中一杯递给他，她对他温柔的笑道：“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