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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5|.9.新|章(1 / 2)

元槿定定地凝视着蔺君泓,期盼着他的一个答案。


蔺君泓抬起修长的指,轻轻撩起她额上沾着的发,轻声问道:“说说看,究竟是怎么回事。”


他的声音很轻很淡,带着他惯有的漫不经心和随意的语调,莫名地淡化了如今空气里凝滞着的紧张气氛,让人心安、心静。


元槿稍稍有些平静下来。


“地动是吗?”蔺君泓轻笑着点了点她的唇角,“你确定?”


元槿深吸口气,缓了一缓,说道:“有□□成以上的把握。”


蔺君泓点点头,示意她继续说。


“人生病了会有很多表现,对不对?会出汗,会脸色苍白,会手脚无力。我们周遭的环境也是这样。你看这天、你看这沙尘、你看那些动物。全都不对、全都不正常。这说明什么?要有大事发生。而且,不是人力所为!也不是人力所能控制的!”


蔺君泓抬头看了眼天,握住她的手,安抚着她又开始控制不住的情绪,“那么,一定就是地动吗?”


元槿点点头,“是。”


蔺君泓并未问,她为何知道是地动。


也没有问她,地动的时候会发生什么。


他只静静看了她一瞬,便拉了她的手快步往外走着,问道:“我们如今该怎么办?”


说着,又扬声唤了四卫来。


元槿脚步不停地跟上他,说道:“离开。越远越好。让大家都去平坦些的地方。”


“需要多快?要走多远?我们还剩下多少时间?”


“具体时间,我不知道。快的话,随时可能。”


她望了望天上的云,看着那诡异的色彩,心里一阵阵地抽紧,“慢的话。一两天。有可能会再多点时间。但,绝对是等不得的。”


越是停滞不前,死神就越逼近一步。


谁也不能准确预料到,那毁天灭地的瞬间何时到来。


当年她的家人就是因为地震而逝去。全家只活了她一个。


这些年来,她会关注相关的信息,甚至还去地震现场做过义工。


但她终究不是专业人士。只能根据自己所知道的做个大概推测。


蔺君泓低声问道:“最糟的情况是怎么样?”


元槿脚步猛地一顿。


儿时经历的恐怖情形铺天盖地的再次侵袭而至。


“全城被灭。建筑全毁,街道倾覆,一个活口不留。”


四月初的天里,空气燥热地让人心惊肉跳。


蔺君泓的心,却凉到了极致。


他来回地踱着步子,快速思考了下。忽地扭头问道:“哪个方向最为安全?”


元槿望着天上的云朵,辩出颜色浅的那一端,知道那边极有可能是震中位置,就指了相反的方向给蔺君泓看:“或许是那边。”


蔺君泓点点头,“西南。”


唤来繁武,蔺君泓急急吩咐道:“召集府里所有人,到苍陌轩集合。但凡是会写字的,都带上纸笔。你将府里所有闲置的纸笔尽数拿往苍陌轩。而后去见九门提督。你和许大人说,随时候命,准备大开九门。”


京中内九门守护着京畿安定,各门都有各自的用途,平时白日里大部分也都开着,供来往的人们在京城内外穿行。


但蔺君泓这个意思,显然不止于此。


大开九门……


竟是要随时准备供人行出京城之外?!


四卫心下皆惊,顿时肃容,洗耳恭听。


繁武下去后,蔺君泓又道:“繁兴去和许、顾、贺、葛还有其他几家都说一说,让他们即刻开始收拾行装,轻车而行,随时准备离京。先不要惊动周围的人,尽快收拾妥当。一会儿传出皇上口谕或是圣旨,便需要他们四处帮忙游说民众,没有时间准备这些了。”


繁兴闪身而走。


“繁英打探下陆大学士和顾阁老如今身在何处。务必让他们即刻进宫一趟。我马上进宫与他们汇合。至于繁盛……”


蔺君泓说道:“你去国子监、清远书院还有将军府,把王妃的家人尽数接到王府来。记住,让他们只带上最紧要的东西。”


繁盛是四卫里最稳妥的一个。


元槿怎么也没想到,蔺君泓竟是让繁盛去找她的家人了。


她忽地想到另外一处,“长公主府那边……”


“长公主不会听四卫的话。公主府那边,等圣旨下来再说。”


蔺君泓语毕,取了自己的端王印鉴,急速往苍陌轩去。


元槿跟在他的身边,将王妃印鉴一并取了。


路上遇到孟妈妈和几个丫鬟,元槿想了想,让孟妈妈带了秋实去长公主府,将事情告诉蔺君澜。然后又让葡萄去沧海府邸和姚先生说一声。


至于最机灵的樱桃,则带在身边,之后少不得有事情要吩咐她做。


空气越来越燥热。


风势加大,夹带着的粉尘黄土越来越多。


稍稍开口说话,嘴里便能感到口中的土尘味道。


到处是躁动不安的动物。到处是人们心情焦躁下的争执声。


就连聚集在苍陌轩里的兵士们,也无可避免地你一句我一声地争执推搡了起来。


只不过,蔺君泓的身影刚一出现,所有人都停了口停了手,笔直站好。


原来,有几个看管牲畜的人因为动物狂躁而受了伤。


偏偏原先脾气和顺的兄弟们今日不知怎的了,忽地脾气不好起来,忍不住嘲笑了番。


大家今儿都心情莫名地不顺。这就吵了起来,还动了手。


蔺君泓借着分发纸张和笔墨的时间简短听闻后,并未如以往般处置他们。


他把印鉴交给元槿,吩咐所有聚集在这里的兵士,都急急地赶制一样东西。


——命令全城撤退、尽快清空京城的文书。


蔺君泓吩咐完毕,自己提笔写了一份样例,盖上了端王印鉴。


“所有人都要动手。只要会写字、不会将字写错的,都来帮忙写。其余人,帮忙磨墨,帮忙裁纸。谁都不许乱说一句话,谁都不许打扰到旁人做事。但凡违背命令者,以军法处置!”


有人环顾了下四周黑压压的人,弱弱问道:“爷,需要这么多份吗?”


“需要。”蔺君泓沉声说道:“京城的大街小巷都要贴满、每家每户都要通知到,你说,需要多少份?”


那人一个激灵,再不敢问,赶忙磨墨去了。


元槿怔怔地看着文书,看着上面的端王印,忽地明白过来,一把抓住他的衣袖,急急地道:“你这是——”


他这分明是自己扛下了所有的责任!


是了。全城撤退。


皇上怎会下这个命令?


蔺君泓即便求得了允许的圣旨,这事儿也定然是他扛着来完成!


他早就猜到了,这样没有任何根据的一个大撤退,皇上不会以他自己的名义来行事。


想必、想必是要用端王的名义……


可是,蔺君泓他怎么来求得皇上同意呢?


少不得是以命作保……


以命作保……


这四个字乍一出现在元槿脑海里,惊得她心里猛地抽紧。


如果真的会有地震,即便是全城的人保住了性命,蔺君泓也不见得有功劳。


但如果没有地震,做出这样京城全城撤退的劳民伤财、而且还是引起骚乱的大事情来,他怕是要受到极其严厉的惩治。


甚至是,以命相抵。


元槿一下子慌了。


撤还是不撤?


要不要让他去进宫面圣?


若是可以,她恨不得自己进去和皇上说。


可是,她没那么大的能力。


赌上十个她,皇帝怕是连眉毛都不会抬一下。更不会同意她的提议。


到了这个时候,元槿这才知道,有时候,抉择,真的是会要人命的。


“怎么哭了?”


轻声低喃响在耳畔。


脸颊上被轻柔拭过。


元槿看着淡笑着安慰她的蔺君泓,感受到他指尖划过脸颊时候的湿意,这才发现自己哭了。


她定定地看着蔺君泓,忽地勾住他的脖颈,拉着他躬下.身子,而后踮着脚重重地在他唇上亲了一下。再一把抓过蔺君泓的袖子,用力蹭了蹭眼睛。


元槿走到桌案旁,拿起自己的端王妃印鉴,紧挨着他的端王印,重重地盖了下去。


“有什么事儿,我和你一起担着。”


她吸吸鼻子,忍住泪意,转身给蔺君泓整着衣襟,“有什么事儿,我都陪着你。你千万别一个人扛着。再说了,两个人扛着,他说不定更放心呢。”


女孩儿口中的“他”,分明是那个多疑的帝王。


蔺君泓轻笑着说“好”,弯身在她唇边印了个轻吻,后退两步,仔仔细细地看了她一眼,便头也不回地急急离去了。


元槿看着众人在那边奋笔疾书,亲手将她和蔺君泓的印鉴盖上去。


有些人的字不够工整,写出来的不能作数。磨墨的人又早已够了。


元槿就吩咐着他们去准备大家伙儿上路的吃食和用具。


用具够用就好。主要是吃食和水。这两样东西又沉又占地方,还容易变质。但是少了也不行。所以,必须择了最适合随身长期带的食物,加上适量的水方可。


好在这里的将士都是行军打仗多年的,准备这些十分在行。元槿不过几句话下去,便各自行动了。


不多时,有个负责洒扫的人急急冲了回来。


“王妃,我去准备水的时候,发现马厩的马全都打起来了。还踏死了两个。该怎么办?”


元槿猛地站了起来。


马?


若是少了马,这事儿可是难办!


她这才忽地意识到一件事。


动物狂躁不安的情形下,马自然也无法避免。


可是如果马都无法正常奔跑了,那大家还怎么尽快逃离!


“快。若是各处有狂躁不安的马,想办法都带到王府来。”元槿急急吩咐着:“务必不要伤到马。”


有时候,动物只是因为惧怕而狂躁。


但是,人们会以为它们是染了什么不得了的病症。


为免动物的这种“病症”传播下去,即便这动物再珍贵,大多数时候也会直接一杀了之。


将马带回的事情一般人做不得。毕竟马的力气不容小觑,又不太容易驯服。


元槿在负责抄写文书的人里择了当年在蔺君泓手下做骑兵、长年和马打交道的一队人,由他们去做此事。


蔺君泓到了街上,方才意识到元槿为什么怕成了那个样子。


都不对了。


一切,分明全都不对了。


到处是胡乱奔跑的乱窜的动物。


原本干净的街道上,扬起一阵阵微微可见黄色的沙尘。


明明风很大了,但是天上的云,却一动不动。带着那诡异的绚烂色彩,坚定不移地杵在了头顶上。


周围的空气好似带着巨大威压,闷得人几乎喘不上气。


就连烈日,都时不时地打着响鼻来发泄自己心中的闷气。


蔺君泓骑着烈日狂奔至宫外,顾阁老和陆大学士已经等在了那里。


蔺君泓翻身下马,和他们往里急急行着,将今日的事情与他们讲了。


他并未提起元槿的话。只是将今日的诸多异状说了,而后指了天空,说道:“古人曾说,天晴日暖,碧空清净,忽见黑云如缕,宛如长蛇,横卧天际,久而不散,势必为地震。或说,昼中或日落之后,天际晴朗,而有细云如一线,甚长,震兆也。”


“此话不假。”陆大学士捻须说道:“可是这一次……”


他看了看天上的彩云,拧眉不语。


“这样的云,怕是比起那些来,更甚。”蔺君泓说道:“大学士可曾见过风吹不散的云?即便见过,那此云呈彩色等异象,难道竟是正常的吗?更何况,今日的天气,热得不同寻常。”


动物狂躁,或许有旁的原因。


泉水冒泡、风裹尘沙,都或许无碍。


可这异样的天气、异样的云,当真是无从解释。


毕竟天气和云,皆是完全自然形成,人力无法干预。


陆大学士沉默了。


顾阁老说道:“曾有人描述过他看到的震前云象——白日见一龙腾起,金鳞灿然,时方晴明,无云无气。”


凝视天空片刻,他喃喃说道:“虽其人描述只有金色,但如今,‘麟’有了,且颜色较之金色更为绚丽。想必……”


想必若是真有其事,更为可怖。


顾阁老沉重地点了点头,“事不宜迟。需得尽快面圣。”


陆大学士是皇后娘娘的父亲、太子妃的祖父。


他见顾阁老神色有变,晓得这事儿十有六七会是真的,赶忙往宫里行去。又让人去叫女儿皇后娘娘,来帮忙说项。


将近一时辰后,宫中太监鱼贯而出。到京城各处传皇上口谕。


——京中将要发生地动。端王爷让大家尽快撤离,务必半日内离京!


——京中将要发生地动。端王爷让大家尽快撤离,务必半日内离京!


——京中将要发生地动。端王爷让大家尽快撤离,务必半日内离京!


心情烦闷的人们听了这个消息后,忍不住齐齐抱怨开来。


地动?


忒得荒谬!


空中祥云盖顶,哪儿来的地动?


莫不是唬人的吧!


可是,宫里出来传旨的公公十分凶恶,勒令所有人务必要听端王的命令。


违者,斩!


一时间,京城中人心惶惶。


所有人都不明白,为什么一向威名远播的端王爷,竟是用了这样凶残的办法让大家远离家园。


莫不是端王爷心存什么恶念不成?


就在这样的流言蜚语将要散播开来的时候,京中几个世家的当家人出面了。


葛老太君亲自带着镇国公府众人,给大家分发适合在路上吃用的干粮伙食。


——这样赶路才会用的东西,寻常人家谁会备着?


也就镇国公府这样的武将世家,会时不时地做上许多,以备不时之需。


而且,葛家四世同堂,身为葛家最年长的老人家,葛老太君还亲自出面和大家解释了缘由。


“天降异象,并不见得就是好事。谁不想在家里安生待着?莫说是人了,即便是一鸡一犬,也喜欢自己的老窝。如今再看这鸡犬不宁、动物齐齐远走的样子……哪像是祥和之兆?王爷这样做,也是为了大家着想。”


九门提督许大人特意往各个门去,向所有的兵士详尽解释了此番做法。又令将士们严阵以待。一方面,防着闹事之人。另一方面,安抚住闹事之人,向他们解释今日所为的来由。


至于穆家、贺家等等,更是在竭力相助。


顾阁老的轿子从宫门外一路往顾家去,且行且停。


但凡有人来询问,顾老都耐心讲解。


所谓的祥云,许是地动的征兆。


若王爷心存恶念,怎会在帝王面前,押上自己的性命来求得全城的撤退?


众人皆惊。


大家这才知道,所谓的“逼着所有人远离故土”,竟是端王爷以命作保才换来的!


谁会没事拿命开玩笑?


更何况,不闹这一出,端王爷身为少傅,又是一品大员,过得更是安稳自在。


顾阁老是三朝元老,威信非寻常人可比。


他淡淡解释的几句,却避旁人的千言万语都来的要有说服力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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